看我善名远扬,气得旁人靠边站畅读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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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分类:现代都市
  • 作者:灿蓝
  • 更新:2024-03-12 20:45:00
  • 最新章节: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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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看我善名远扬,气得旁人靠边站》是作者“灿蓝”的精选作品之一,剧情围绕主人公萧文愈萧云灼的经历展开,完结内容主要讲述的是:文越的不是,姜氏那张脸立即便拉了下来。“我知道你出息了,但也用不着看你弟弟不顺眼!要不是越儿身子骨没你好,功名不会比你差的!”姜氏立即袒护道。云灼看了一眼二哥萧文越,发现他十分淡定地坐在姜氏旁边,仿佛习惯了这些说辞。很显然,他明白姜氏一定会护着他,所以对大哥那些话,完全不放在心上。反而还饶有兴致的看着姜氏冲着大哥发火。......

《看我善名远扬,气得旁人靠边站畅读全文》精彩片段


云灼目光也落到了二哥和弟弟身上。

二哥看上去更瘦弱许多,肤色白皙有几分阴柔之美,他面皮虚薄、血不华色、少遂多忧,瞧着不是个不长寿的,且他鼻梁削而如剑,眉眼细长、眼生横纹、似睡无光,这是心毒生奸、败家破祖之相。

至于小弟……如今还不到九岁,少年心性未定。

只瞧着这弟弟神情灵动,小动作不少,一看就是个皮的。

萧文晏递给姜妧的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只一个冰兔子,献宝似的告诉姜妧:“姐,这是我自个儿雕的,你先瞧一眼,回头让人摆到你屋门口去,天这么冷,能存好几日呢!”

“多谢阿晏,我很喜欢。”姜妧笑眼一弯,很是温柔,只是下一刻突然又苦笑了一下,将冰兔子还给了萧文晏,“表弟……你还从来没见过云灼表姐吧?这东西你还是给她吧,毕竟她才是你的……亲姐姐。”

萧文晏愣了一下。

感受到姜妧的慌张局促,他那脸上立马便不高兴了:“这是我雕给你的!”

说完,还瞪了云灼一眼:“你这个坏女人,你刚才是不是欺负我姐了?我听说你将她送的衣裳全丢了,你这么目中无人不将我姐放在眼里,我才不会认你呢!”

“住口!”萧文愈冷眼看了过去。

萧文晏也有些害怕这个大哥,声音立即小了几分:“你凶我我也要说,我又不认识她,你看她穿的这么寒酸,让她当我的亲姐姐,以后我的脸往哪里放?再说了,有血缘又怎么样?妧姐姐这些年一直护着我,谁都比不得她在我心里的分量,敢和她比,就是自找难看!”

“这个混账的话,你一句也不要听,你是我萧家的大小姐,不论他如何看待,你都是。”若不是姜氏这个母亲在场,此时萧文愈只怕要忍不住动手了。

云灼没有在意,于她而言,冷言冷语不过小打小闹,已伤不了她。

萧文晏于她来说,也的确是个陌生人,从来未曾相处过,也无需亲近。

只是,她没想到二哥没有表态,甚至面上也没有浮现出半点否认不满的态度。

应是在他眼里,弟弟说得没错。

幼年对她的疼爱,早已在这十几年的山水相隔中,没了。

她轻轻一笑:“我听大哥的,无碍。”

萧文愈看她这般懂事,心中越发心疼,妹妹在外头得受多少委屈,才能如此面不改色、温柔乖顺?

萧文愈领着云灼进了屋。

环顾四周,瞧着屋中简陋,连摆设都不见几个,眉头都挤到了一起。

母亲给妹妹安排的院子已经很是偏远了,没想到屋中的摆设都舍不得多放一件,他记得姜妧那院子里头好东西可不少,哪怕是奇花异草都成了常见之物,如此厚此薄彼,也着实让人心寒。

“祖母身子不好,近日来更是连日昏睡,等明早她精神好些的时候,我领你一起去见她。”萧文愈语气柔和道。

云灼点了点头。

“我快要下场科考了,最近先生不放人,暂时无法陪你,等明儿见了祖母之后,便让二弟三弟陪你出去逛一逛,买些所需之物,记在我的账上便可。”萧文愈十分大方的又道。

姜氏坐在一旁,瞧着这兄友妹恭的模样,并不欢喜。

大儿子终究不是在她身边养大的,整颗心都偏向老太太。

这些年她数次让他将阿妧当成亲妹妹对待,可他倒好,嘴里应着,可半点温柔没给过阿妧。

“你也莫觉得我亏待了她,她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出去闲逛若是得罪了人,那也是给你们父子招祸,你来之前,我已答应给她裁制新衣了,你如今快要考试,这些琐事用不着你多管,安心备考就行。”姜氏立即说道。

三个儿子,她最喜欢次子。

但长子身子骨健壮,读书也算不错,将来终究要撑起门楣的,她自然也希望长子有本事。

“母亲,妹妹只是个小姑娘,怎会招祸?”萧文愈对此十分不满。

“若说惹祸,前些日子,衙门捉了个人贩子,那人竟打起了永怀侯嫡子的主意,只怕是受人指使的,侯世子那般年幼,唯独家中庶兄看他不顺眼,这事儿多半就是那庶子做下的!与人相交,当先看品性!二弟整日与那庶子混在一处,将来又能学到什么好来?!”

说起这事儿,萧文愈便无比生气。

他知道母亲与祖母不睦,气祖母将他带过去教养!

但母亲心性不够宽宏,他萧家本就艰难立世,若他这个长子不端重严肃些,任凭父亲如何努力,萧家也回不到曾祖在世时的荣光!

祖母心狠夺子有错,可当年也只是将他放在身边教导罢了,并未拦着他与母亲见面,可母亲却觉得自己这个儿子不曾日日陪在她身边,便是对她的背叛,故而从幼时起,每次见他都是冷言冷语!

长此以往,他自然与祖母越发亲近。

二弟与他不同,可是母亲手把手领着长大的,但这些年他都学了些什么!?

母亲对二弟,如手捧寒冰、生怕化了,读书怕他累、习武怕他苦,吃的用的都要盯着,反倒养得挑剔瘦弱!

处处溺爱,从不教导,导致二弟瞧着乖巧懂事,却一肚子坏水!

萧文愈一说萧文越的不是,姜氏那张脸立即便拉了下来。

“我知道你出息了,但也用不着看你弟弟不顺眼!要不是越儿身子骨没你好,功名不会比你差的!”姜氏立即袒护道。

云灼看了一眼二哥萧文越,发现他十分淡定地坐在姜氏旁边,仿佛习惯了这些说辞。

很显然,他明白姜氏一定会护着他,所以对大哥那些话,完全不放在心上。

反而还饶有兴致的看着姜氏冲着大哥发火。

“母亲!我说的是永怀侯府的事情!你管管二弟,不可让他再与那庶子来往!”萧文愈无比生气,语气中还透着些无力。

姜氏大怒:“我看你是想管我!我生你一场,你却处处对我不满,还将火发在越儿身上!罢了,既然我碍你的眼,那我带着越儿走就是!你这么稀罕这丫头,自个儿照料去!”

说完,姜氏扭头就走。

萧文越嘴角带笑,看了一眼大哥,轻描淡写的说道:“永怀侯府的嫡子不过是个小娃娃,大哥这么在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生的呢!”

萧家人丁少,萧镇关后院也只有姜氏这么一个嫡妻,这么多年来,老太太压根不管事儿,所以府中上下全听姜氏的话。

即便是对两个弟弟无比严苛的萧文愈,见了姜氏也收敛规矩得很。

以至于姜氏少有挫败。

但今日,却丢了这么大的颜面。

一想到别人那嘲笑的眼神,姜氏便觉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夫人,还有一事。小人回来时正遇上高升布坊的人过来送礼,瞧着物件竟是极多,都是些上好的布料、成衣,小人不知如何处置,便让他们在外头候着了。”管家又道。

胡家虽然只是卖布料的商户,但也是体面的商人。

高升布坊时常推出些特别花样的布料,数量不多,京中许多女子争奇斗艳,都要想法子提前定下一些,若穿着他家的衣裳,出门交际时也能让人羡慕几分。

“这家人倒是会做生意,莫不是知道大郎即将春闱,所以先来送喜?”姜氏眉头微皱,“也好,让人进来吧。”

姜氏吐了口气,恢复端庄,让管家出去领人了。

“只可惜老太太命数不长了,最近也只能穿些素净的,没准还会耽误阿妧你去琴楼拜师……”姜氏可惜道。

“姑母,不打紧的,我每日在家中多练练也是一样的。”姜妧做出不在意的样子。

“等丧事过了,我想法子将萦琴师请到家中来,妧儿你才德兼备,萦琴师瞧了必然喜欢,到时候不论花多少银钱,绝对要让她收你为徒。”姜氏大方地说道。

闻名天下的琴师不多,肯出来收女徒的,就更少了。

“谢谢姑母。”姜妧连忙说道,语气顿了一下,又试探问道:“那……表姐那边呢?是不是也得学些什么才好?表姐帮着李大人断了案,可见心细,学起东西来,没准比我快多了呢。”

“她?”姜氏嗤笑了一声,“她这莽撞的样子,能学得了什么?!改日让她在家认几个字就算了。”

婚事不能耽搁。

等到老爷回家见了人之后,便要琢磨起来,京城本地的就算了,还是嫁到外头去比较好些。

姜氏想了想,又动了心思。

“阿妧,一会儿你收拾一下,陪我去皇城寺一趟,为老太太祈福。我虽然是被那假和尚所骗才买了琉璃莲花灯,但也怕有些碎嘴之人胡言乱语,给我泼出恶名来!”姜氏又道。

不仅要去皇城寺,还要大张旗鼓地去。

让所有人都知道,她虽然买错了东西,可孝心却不容怀疑。

“我听姑母的,您在哪儿我在哪儿。”姜妧连忙道。

二人说着话,胡家的管事也被领了进来。

姜氏颇有几分威严,扫着底下的人,道:“你们高升布坊的好心我收了,只是听闻这物件有点多,这样吧,去账房领些银子,我们全买下来。”

“夫人误会了,这是我家主人专门送给萧大姑娘做谢礼的。”胡家管事连忙说着,“我家少爷客死异乡,多亏了大小姐帮忙传信来,这等恩情没齿难忘,我家主子说,家中没什么稀奇的东西,只有些堆积的布料,不成敬意,望萧大姑娘千万莫要嫌弃为好。”

“……”姜氏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胡家管事这会儿也十分小心,又补了一句:“还请萧夫人见谅,我家主人让小人将东西亲自送到萧大小姐手上,顺道让小人给大小姐传句话。”

萧姑娘的身份,可将他家老爷夫人以及小姐惊得不得了。

本以为只是萧家远房亲戚,却没想到竟然是嫡出的大小姐!

还找了萧家的下人打听到:这个大小姐丢了十二年,才回来,很是可怜。

原本,这东西只要送到萧家,给谁都是一样的,但他家小姐觉得不太对!

萧姑娘若在家中受宠,那日就不会穿得那般寒酸出门,大冷的天,脸都冻得通红,又买通人细查了一下,得知这位姑娘一回家就被当家主母训话了,不仅如此,回家的时候,侧门那边那扔出来不少旧衣裳,据说是家中表小姐赠给嫡小姐的。

既如此,那东西就得交到恩人手上才行,否则到了萧夫人手里,萧小姐恐怕摸都摸不到。

此时,姜氏眼带冷意。

这些混账是觉得她堂堂当家夫人,会吞了亲生女儿的东西?!

可笑!

“我家孩子毕竟是个闺阁姑娘,也不好随意收外人的东西,还是带回去吧!”姜氏语气都变得冷漠许多。

“既然夫人不便……那我们就在外头等着,等大小姐出门的时候,再亲自送给她吧。”胡家语气谦逊地说着。

姜氏只觉得这些人听不出好赖话。

这是帮着那死丫头和她作对!

不过,这东西送来了,已经惹了不少人注意,若再搬回去,等见了萧云灼再重新送,这周边的人家岂不多疑?

既是大恩,不收都不妥!

“罢了,那你们将东西抬过去吧。”姜氏实在不想多管了。

这孩子才来家第三日啊,她便觉得有三五十年这般长,每日都气她,事事她都要掺和,桀骜不驯、野性难改!

这让她如何受的了!

真是一天都坚持不住了!

姜氏让人收拾东西,而姜妧也回自己的院子,准备去皇城寺,只是瞧着布坊管事那忙碌的样子,姜妧又停下了脚步,转头去必经之路瞧了瞧。

这一瞧,心中五味杂陈。

之前管家说布坊送来的东西多,但也不觉得能多到哪里去……几匹布而已,又不是买不起。

然而当亲眼瞧着,才发现压根不是那回事。

这高升布坊的东家简直是疯了,莫不是将家中的库房都搬来了!

黄金布只供御用,倒是没送来,但却有如黄金布一般稀少的银月绫,竟足足送了六匹,这料子望之如冰,纹理若仙衣,价格虽然比不得流云锦,但很是难买,去年她让人日日守着布坊一个月,也才好不容易得了一匹,且还是寻常纹样的!

现在却给萧云灼送了六匹来?!

还有那流云锦、紫玉纱,更堆了不少,除此之外,竟然还有几箱子成衣……

甚至,她刚刚还看见一个打开的箱子里头,竟装着毛色极好的狐裘,这狐裘她认得,乃是高升布坊这个月的镇店之宝,通体雪白,质地柔软,说要留给贵客的……

贵客、萧云灼吗?!

她不就是帮着传个信?怎么配这么好的东西?!

姜氏也知道,如今女儿已经大了,既认得家门,那想赶出去也就难了。

但也好在是大了,十六岁,正好可以说亲。

这些日子她仔细挑一挑,选个远一些的人家嫁过去,后半辈子,依旧是当做没这个闺女。

不是她心狠,是这孩子、本就养不熟。

而且她还听说了,这孩子这些年是四处流浪、居无定所,只怕是连字儿都认不得,更别说琴棋书画了,除了一张脸长得不错,着实没有能拿得出手的地方。

萧家如今好不容易将公公当年丢了的脸面捡回了一些,如今是万万不好因为这丫头再丢人现眼的。

她是恨不得将这丫头捂在家里头,不要让外人知。

云灼微微低着头,看上去还算乖顺。

只是眼中那随意又漫不经心的样子,让姜氏气不打一处来。

“我说的话你要放在心里!咱们萧家好歹也是封过爵的,若你将来做出有辱门户的事情,我是定不饶你的!”姜氏话音一转,立马又提道:“你大哥早先与我提过,说是待你回来了,便给你请几个名师在家中教导,可我想着,你粗鄙惯了,只怕适应不了,这事儿便罢了,等见了你大哥,你记得婉拒他,莫要说是我的意思,可明白了?”

名师入府,外人必然注目,若学不出个名堂,脸面都能丢尽了!

积微堂那老虔婆还有自己那胳膊肘往外拐的大儿子,很早之前便做好了打算,恨不得将这京城最好的“大家”都请过来教导这个不成器的丫头!

一想到旁人知道她姜温玉的女儿是个不折不扣的草包,她便觉得头昏脑涨!

“明白。”云灼简单回道,惜字如金。

母亲话中意思她当然是懂的,但听不听就不一定了。

“行了,你去歇着吧,晚膳时再派人叫你。”姜氏直接挥手让下人将云灼带出去了,这糟心的人,她多看一眼便多气一分。

云灼也没多看姜氏一眼。

很干脆地离开。

她明明什么都没反驳,可那桀骜不驯的身影却让姜氏觉得自己被亲生女儿打了脸一样郁闷。

“这孩子连最简单的礼仪都不懂!”姜氏气得将茶碗重重落下。

……

午时,阳光稍暖,云灼到了她那略有点偏远的院子。

院中有些荒凉。

屋子里头还有浓烈的熏香味儿。

想必是才收拾出来的地儿,担心霉味儿过于明显,这才用熏香遮盖住。

萧府很大,大到多数的屋子都是空置的。

母亲能在里头寻出这么一间清静的,真是没少“费心”。

云灼没太在意,只让人先将香炉搬出去,炭火味儿与香炉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实在浑浊。

对于姜氏的态度,她其实早有准备。

她自幼被姜氏所弃,两个月前,萧家才找到她。

这些年,她其实一直知道自己的身世,只是无暇顾及,但来寻她的人说,她的祖母年岁大了,身子骨越发不如意,且对她放心不下,她思虑再三之后,觉得这家还是要回一趟。

而且她也不是没有脾气的,当年被弃之时,生母是打定主意想让她死的。

萧家好歹也是为官的门户,就算瞧不上她这个女儿,随便找个人家养活也不是难事儿,可她生母却让人将她塞到了棺材里头,抬去了万骨坡。

那地儿,就在京郊不远处,是前朝战乱时的埋骨之地,里面数不清的尸骨、漫天的阴气,被世人称为不祥之地,寻常人即便经过也要绕路走。

但姜氏,却将她一个不到四岁的孩子扔在那儿……

如此旧事,若不了结,必成心患。

她回来的路上,也听身边人念叨了不少,对萧家的事情很是了解。

生下来便被祖母带在身边教养的大哥萧文愈,如今据说已经是个举人了,正待春闱。

二哥萧文越,那是姜氏的心尖肉和依靠,只比她大了两岁,听说也是个会读书的,但并没有下场考试,因为他身子骨不大好。

她是姜氏的第三个孩子。

姜氏将她送走后几年,又生了个儿子,叫萧文晏,如今还是个八九岁的孩子。

因祖父临死前留下了个好色荒唐的名声,所以她那父亲对女色上很是小心,这些年只守着姜氏一个,夫妻俩感情应当算是十分不错的。

“大小姐。”突然,管事的声音打断了云灼的思绪。

管事领了几个丫鬟过来,将其中一个带到她的面前。

“这人是夫人给您挑的,叫春萍,有事您吩咐她便好,外头那几个是粗使丫头,平日里帮您扫扫院子挑挑水用,若有不满意的,夫人再给您换。”管事看似恭敬道。

云灼看了春萍一眼。

小丫头模样不错,虽为丫鬟,却皮肤香细、面色润泽,手软如绵,竟养出了几分富户娘子的皮相,只可惜,她地阁削薄、鼻为土星而不隆,额位偏亏、神恶鼻仰,唇纹多皱,瞧着便是个心奸气高之人,贫贱难改,越是用尽心机贪不该贪的东西,越不能得偿所愿。

云灼扫了一眼便没不想多看了。

这倨傲的样子,必是个心气儿大的。

“大小姐,您还是先沐浴换了衣裳吧,夫人不喜欢苍青色,显得老气,这边箱子里头提前备了不少衣裳,这都是表小姐送您的,您与表小姐身量差不多,应该能穿。”春萍熟路地越过云灼身边,走到内室,挑出了一套月白色的衣裳,还搭配了个寻常毛色的斗篷。

“家里还有个表小姐?”云灼微微挑眉,有些好奇地问道。

“表小姐是夫人娘家那边的嫡亲侄女,在家中住了已有十来年了,与夫人亲近,胜过亲生母女……”春萍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了看萧云灼的表情。

见她没什么反应,那胆子似乎又大了几分,继续道:“二少爷和小少爷对表小姐也是极好的,表小姐为人宽和,性子温柔大方,在京中都有些贤名……”

云灼听完,忍不住笑了起来。

母亲真乃人中奇才也,厌恶亲生的女儿,养着别家的千金,可真是与众不同。

她这一笑,无比明媚。

春萍心中一慌,有些拿捏不准大小姐的想法,按理说……夫人这般疼爱表小姐,大小姐该嫉妒生气才是,怎么还笑得出来?

云灼抬起一只手,纤细的指尖划过斗篷。

“送了这么多的衣裳来,这位表小姐的库房可还有能用的?”云灼平静问道。

“自然是有的,表小姐那里不缺这些。”春萍顺口便道。

表小姐在夫人跟前养了十年,夫人对她无比疼爱,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那时兴的衣裳布料或是首饰,只要有货都会送到表小姐面前。

这般娇贵,自不是流落在外的大小姐可与之相比的。

他学得很好,所以这些年身边只有姜氏,他们夫妻只要过得开心,她这做母亲的便也高兴,没什么遗憾,而且儿子无人帮衬,也是为了这个家,才这么忙碌、兢兢业业,不敢有半点懈怠。

他是个人,不是神仙,分身乏术,顾得了事业,这家中便无法多管。

只怪她身子骨不争气,让儿子操心了。

“灼丫头呢……”老太太看不到,又问。

“这丫头瞧着傻乎乎的,坐在外头的香炉边玩呢!儿子这就将她叫过来!”萧镇关连忙道。

“不用、不用……让她玩吧……前两日见她,没说两句话便睡去了,你去我那箱子里,将你……外祖父给我的玉佩,传给她,等我走后,其他物件,让他们四个,分一分……你来安排吧……”老太太面色慈祥。

儿子都回家了,那她应该是要死了。

“母亲您莫要说这丧气话,刚刚大夫还说您有好转!”萧镇关心里一惊,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到来可能让母亲误会了什么,连忙解释道。

老太太叹了口气:“我的身体我知道……”

萧镇关眼皮一跳:您知道什么!

“大夫刚刚才说了,是好了,真的是好了!”萧镇关非常严肃道。

“你不用为我操心,人早晚有一死,能看到灼丫头安然无恙的回来,我已经心满意足了……”老太太说着,又有些飘忽的说道:“当年你祖父祖母临死前,都说愧疚于我,让我嫁给你爹这样的人,这些年我也一直是怨的,但如今老了,反而还想通了,有你们这些儿孙,吃多少苦也是值得的……”

“……”萧镇关真的不想听母亲交代遗言。

老太太许久没说这么多话,本以为说几句便没劲儿了。

可谁知道,这话匣子一开,竟还越说越多!

交代完了物件,又让萧镇关将来将她和那个被赐死的混蛋丈夫分开埋,又说要将坟头立得高一些,这样风景好,她一生困在内宅,希望死后眼前开阔。

说着,又提到了萧文愈。

只恨自己死得不是时候,没几天就要过年了,开年还要春闱,错过这次春闱,孙子又要等三年,真是可惜……

嘀嘀咕咕,好半天。

萧镇关一开始还着急,后头干脆镇定地伺候亲娘吃药喝粥。

萧云灼一直在外头等着,她也不觉得无聊,闻完了药香味儿后,竟然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小册子,坐在门前,十分认真地读书。

这小册子,是神隐门的藏书。

出门在外的时候,她会贴身带着两本,用心钻研,只可惜这次回京路途遥远,下一本藏书还要等几个月后,才能送过来。

她要珍惜一点,慢慢读。

过了许久,萧镇关才出来,神色有点复杂。

老太太这会儿……还醒着呢。

吃了粥之后甚至还多了力气,让惠嬷嬷拿了纸笔,打算亲自写个帖子送去霍家,趁着还有精力的时候,让霍家那边来个人,“送她一程”。

老太太只想着自己是回光返照,活不到明日,所以才这么安排,惠嬷嬷也在顺着她老人家的意思,准备写了这拜帖,但是不送,万一传达错了意思,霍家小辈一路哀色而来,岂不是人还没死便已经哭丧了。

等到明早,老太太发现自己还好好的,自然就不会再交代后事了!

萧镇关扫了一眼萧云灼手里的东西,发现这小册子上的字竟是看不明白。

“这上面写的是什么?”萧镇关有些好奇,试图想要了解一下这个分隔多年的女儿。

萧文晏明白了咬牙切齿的滋味。

从未如此讨厌过一个人。

“我们都是因为你才受罚的!你不知道羞愧也就算了,竟然还来我们面前幸灾乐祸,世上怎会有你这么恶毒讨厌的女子,我看你就是蛇蝎转世!”萧文晏怒骂道,但膝盖是半点都不敢挪动一下的。

萧云灼可是会找父亲告状的!

只见萧云灼十分自然地走了过去,然后选了其中一个蒲团,面带高兴地跪了下来,一脸虔诚地看着那高处的画像和牌匾,然后心诚地磕了脑袋。

做完这些之后,才侧头对着萧文晏道:“你们受罚不是因为我,我也没有幸灾乐祸,而且,我更不是蛇蝎转世,你小小一孩子,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都看不透,怎能看懂旁人的轮回?莫要说大话。”

“……”萧文晏气得眼都红了,“二哥!你看看她,太厚颜无耻了!”

萧文越也震惊了,真是从未见过这般不要脸的人。

几句话就将弟弟气得要喷火,说她是故意的,可态度实在虔诚认真。

“若不是你执意做法事,并向父亲说我二人也参与其中,父亲怎会惩罚我们?”萧文越看着她道,脑筋还算清醒。

可萧云灼比他更清醒。

“二哥,多年不见,我觉得你似乎比从前笨了许多。”萧云灼一本正经的嫌弃。

“我这样不受母亲重视的姑娘,真能支使得了你们吗?你想明白了,是母亲让你们去积微堂侍疾,让你们利用老太太积攒名声,而你们稀里糊涂地,听我几句邀请,便心甘情愿守门,归根结底,是你们脑子不好,关我什么事儿?”

她混了这么多年了,还能不会推卸责任?

萧文越怔了一下,突然表情僵硬了几分。

斋戒、念经、侍疾……

这就是寻常子孙在长辈病重时该做的事情,所以母亲让他们来,也确实是为了名声……

他们下意识觉得,既然听了萧云灼的话去了积微堂,自然也要听她的话……做法事……

可事实是,他们只要人到了积微堂,其他的事情其实压根不需要做,母亲根本就没交代!?

被耍了。

“一切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自己的因果自己担,都是你们该得的。”萧云灼只觉得身心舒畅。

她喜欢这里,开国皇帝赐下的牌匾让她浑身舒服,曾祖父那镇国杀敌的功绩以及煞气,也让身上的阴气嚣张不起来,在这里,她能躺一辈子!

萧文越是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妹妹摆了一道。

“你说我们表里不一,那你呢?不也一样偷偷算计?”萧文越轻哼了一声。

就如小时候一样,为了祖母和大哥,小心思多着呢。

“我正大光明呀,你看,我也来跪祠堂了。”萧云灼咧嘴一笑,无愧于心。

她说的、做的,全都是出自内心,对这父亲、兄弟,说的也都是实话!

萧文越心头一梗,脸色都白了些,轮到他生气了。

兄弟俩一左一右,气氛极为沉重。

尤其是萧文晏,似乎是想用自己“凶神恶煞”的气质,让萧云灼以后离他远一点,所以眼珠子时不时便瞪向她,一会儿做鬼脸,一会儿嘀嘀咕咕地骂她几句。

“相由心生。”萧云灼提醒了他一声,“你这般厌恶我,毁的是你自己的心境,时间一久,福相都没了。”

“我才不听你胡说八道!”萧文晏只觉得自己与这个大姐之间,像是隔着一道厚厚的城墙!

她说的话,就不是人能听的!


祖辈余威还不知道能维持多少年,她更要做好打算。

“为父是为了你的安全。不信你可问问你二哥,前些日子是否有贼人险些拐走了永怀侯府的嫡子?那孩子每每出门都带着十几个下人,这都差点没保住,若非运气好遇到了三皇子,这会儿还不知还有没有命在。”萧镇关立即举起例子,“且,我听说,那孩子受此一吓,到现在还在病中,你好不容易回来,若出了什么事儿,你祖母和母亲,如何能受得了?”

他人虽然在军营,但同僚们也会提起外头的要事。

他女儿生得貌美,安知不会遇到坏人?

萧文越想起母亲对小妹的态度,只觉得亲爹这话对小妹来说应该是扎心的。

然而萧云灼却突然眼神一亮,转头盯着他:“二哥,那个小公子吓病了吗?是什么症状?”

萧文越有些不太想搭理她,但父亲在,总得装出些样子来。

“嗯。他被人拐走之后,关在一黑暗的地窖之中两日,出来便有些疯傻。”萧文越实话实说,看了萧云灼一眼,又补充道:“我听平彰说,这几日,他这弟弟见了谁都大喊大叫,严重时还会扑过去抓伤别人,神志不清,很难好了。”

此事,他知道的远比别人了解的更多。

萧云灼立即记在了心里。

萧镇关没多想,只以为她好奇心强而已,只强调道:“也不是不让你出门,只是不可再如上次一样,连声招呼都不打……”

“您放心,我若是没一些自保的能力,如今也不能出现在这里。”萧云灼自信道。

萧镇关一听,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孩子,不好管呐。

女儿娇弱,不好像二郎三郎一样,动辄打骂,可她却又不听劝说,实在难办!

他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可萧云灼又沉浸地吃了起来,一想到这丫头刚才说的“食不语”,萧镇关那嘴里的话立即被堵住了。

他只养过女儿四年,对小姑娘的心思还是不太了解……

等回军营之后,还是要向同僚讨教一番,看看如何能避免女儿走入歧途,又如何能改掉她这稀奇古怪的小癖好。

萧云灼干脆利落,吃完饭便回去歇着了。

却不知身后萧文越和萧文晏内心的羡慕,他们可不敢像她那般干脆直接的拒绝父亲,故而被罚着做了一夜的功课,只盼望明日父亲早些走,能让他们少几分痛苦!

然而次日,萧镇关天不亮便不急不躁地耍枪练武,那样子像是要在家里头常住。

萧文越二人没睡两个时辰,又被硬拉着起来锻炼身子。

很快还被萧镇关打在地上爬不起来。

“多亏你们两个侍疾,老太太才能好,所以从今日起,你们晨练之后,便去积微堂,陪老太太用膳!务必要替为父多多尽孝!”萧镇关甚至下达了任务。

从前他只想着教导他们学识,忽略了很多,以后要改。

“父亲,祖母也不喜欢我们在跟前……我们愚笨,她老人家看着也生气……”萧文晏小声嘀咕着。

“你们祖母出身霍家,满腹才学,最近大郎不在,老太太空闲得多,教教你们这些愚昧之徒也不成问题,权当是打发时间了。”萧镇关不容怀疑的说道。

二人面色一苦。

“祖母身子骨不好,现在不是……整日昏睡嘛,如何能教我们?所以父亲,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了吧!”萧文越又道。

这二人昨儿早早就被赶去了祠堂,晚上又用功了一夜,压根不知道老太太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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