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城,镇国将军府。
“三少爷,城门口刚刚来人,送来了这个,您看一下。”一小厮打扮的人匆匆走进屋内边行礼边说。
“什么东西?”此时正焦头烂额的苏谦没好气道。
苏谦,镇国将军二子苏冲的小儿子,刚刚十五的年纪。
大堂哥苏域中毒半月有余,虽得玄神医救治,毒素已控制,但现在依旧昏迷不醒。玄神医说过很快会有人送解药过来,但是一天天过去,大哥情况越来越糟,解药依旧没有音讯。
现在三叔在军营中又出了事,二哥苏羽急匆匆回来就把玄神医带走了,现在什么情况也不清楚。这几天他着急上火的,嘴上都起了一圈的水泡。现在听小厮来报,也没好气,瞥了眼他递上来的东西,眼睛一亮,伸手抢过来仔细查看,顿时欣喜不已。
这不是当时给玄神医的令牌么,有人持此令牌来宣城,看来是解药到了。
“快,快把人带来,”说完又看了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大哥和照顾的府医一眼,“算了,我自己去,快给我备马。”
城门口。
苏月和玄小四等了有两刻钟了,早就不耐烦了。
“小五,这通报的人也太慢了,我们不能飞过去?”
“不能。再等等,别给三师兄惹事。”
“哎,真麻烦,规矩真多,一点都比不上咱们山上自在。”
是啊,以后这不自在的日子可能要持续很久呢。
“人呢,在哪?”
老远就看到一白衣男子打马飞奔而来,而城门口的士兵就跟没看到似的,没有一人上前阻拦。
苏月一看,心中了然,定是镇国将军府来人了。
“三少,这边。”刚刚对他们横眉冷对的小兵此刻笑得脸跟开了花似的,给那白衣少年引路。
苏谦飞身下马,把马鞭扔给身后的小厮,拱手上前,“在下苏谦,是玄神医让我来接各位,不知······”
“哦,我是玄小四,这是我师···弟,小五,玄神医是我们师兄。”玄小四上前回了一江湖礼。
“是小四小五兄弟啊,我们可是等了你们好久了,快快,随我进城。”说完便引着两人进城,这回,城门口自然不会有人阻拦。
苏月此时偷偷打量着苏谦,看年龄应该比她大两三岁,刚刚门口侍卫叫他三少,那应该是她三表哥吧。
一路上,苏谦把大哥的情况也跟他俩简单说了一下,知道现在情况紧急,到了府内没有片刻停留直接去了苏域的房间。
“李老,药来了,快,快给大哥服下。”说完看着玄小四示意他把药拿出来。
玄小四转头看向后面的苏月,“小五,你来。”
苏月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走上前。
“这····这小五兄弟看着也就十岁吧···”苏谦怀疑道。
“哦,我师弟已经十三岁了,个子小而已,你放心,他的医术很好。”
被称李老的府医也很是怀疑,但是见过年纪轻轻就医术超群的玄小三,他是不敢再按年龄来判断医术的。
“这位小兄弟,可是把解药带来了?能否给老夫观看一眼?”李老诚心道。
苏月从空间布袋中取出药箱,拿了一个红色瓶子出来递过去。而一旁的苏谦两眼放光的看着苏月手里的布袋,这东西,看着不简单啊。
苏月没理会他那灼灼的眼神,朝躺在床上的苏域走去,熟练的把了把脉,看着他那瘦的脱相的俊脸。嗯,幸亏来的及时,再过两天医治起来就费劲了。
李老和苏谦没有忽略的她的任何一个动作,知道这小兄弟也是懂医的,看那波澜不惊的表情,医术只怕不低,不愧是玄神医的师弟啊。
苏月又从药箱中拿出一瓶灵泉,作势就要喂下,玄小四随即上前,抢过药瓶,“我来。”
这小五,好歹也是个姑娘家,怎么能给一个外男喂药,那么亲近,哼,可不能便宜这小子。看了一眼床上昏迷的苏域,虽瘦的不行但也能看出俊俏。哼,长得不错也不行,这可是他们的小师妹。
李老想要制止却被苏谦拦住,对他摇了摇头。他信得过玄神医,玄神医的师弟们,他自然也信任。
李老见苏谦没有制止,虽有些担心,但也没有出声,继续查看这丹药,越看越惊心,越看越激动,真是妙哉。不愧是玄老啊。
李老当然不会认为这解药是面前这小儿所制,玄神医当日说回师门求药,他就以为是要找玄老赐药的。毕竟玄老盛名在外,无人不服。一手医术毒术,他说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的。
“这药真是精妙啊,赶紧给少将军服下吧。”
说完就要递给旁边小厮,玄小四飞快拿过来,随意的倒出一粒药,强势给苏域喂下。又把瓶子扔回给李老。
李老吓得面色巨变,生怕把药给摔了,接到手上确认无事才拍了拍胸口。
玄小四:这老头胆子也忒小。
“每日一粒,连服半月,这毒就算是全解了。”苏月边收着药箱边道。
苏谦一脸欣喜,“那我大哥什么时候能醒。”
“短则三日,长则七日,定能醒来。”
“太好了,太好了,谢谢你们啊。”苏谦说着便红了眼眶。
苏域中毒前后这月余,家里兵荒马乱的,然后三叔在军营又出了事,现在也是生死未卜······
玄小四拍了拍他肩膀,毕竟年纪相仿,倒也能理解他。
“我三师兄呢,怎么还没来?”玄小四不满道。
“哦,在军营。前两天有急事,玄神医就过去了,暂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苏谦缓和了下情绪回复道,“你们放心,你们就府里住下,就当自己家。”
“哦,那给弄点吃的吧,这几日赶路,风餐露宿的。”玄小四摸着瘪瘪的肚子道。
“是我招待不周了,刚刚情急,直接拉着你们就过来了,马上,我让下人安排。”苏谦歉意道,立马让小厮下去安排。
“简单准备点吧,我们吃完就去军营。”苏月深思道。
“去军营?”
“去军营?”
玄小四和苏谦诧异道。
“嗯。”苏月说完就转身离开。
苏谦看着玄小四,玄小四摸了摸鼻子,说道:“你别看我,通常···通常都是我师弟做主,她说什么是什么。”
玄小四又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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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苏月依旧很早就起床锻炼。刚好碰到刚刚从演武场回来的苏羽,苏羽此时也见到了苏月,估计是没想到她会起那么早,怔愣了一瞬,“表妹,怎么起那么早?昨天没睡好么?”
“哦,不是,我习惯早起锻炼锻炼,二表哥这是从演武场过来?”
“是啊,早上过去练练,出身汗人精神些。”
“二表哥赶紧去梳洗一下吧,出一身汗,早上还是有些凉意的,可别着凉了。”
“没事,我们武将世家,可没那么娇弱。表妹是玄老的徒弟,身手应该不错,要不要练练?”苏羽笑道。
“好啊,表哥请。”
“额···哦,好,哈哈哈,不愧是我苏家的女儿。”
苏羽带着苏月进了演武场,虽然很早,但里面已经有不少士兵在训练了。众人见苏羽带着一个少女进了演武场,都很是好奇,不知道这个三小将军带来的姑娘是谁,怎么能把人家姑娘带到演武场来呢,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苏月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跟着苏羽来到演武场一角,那边放了很多兵器,苏羽让苏月挑一个称手的。
苏月看了看,说:“不用了,我有兵器。”说着从腰间扯下一条软鞭。
苏羽见了,眼露精光,好东西。
苏羽随意看了看,直接拿起长枪,“请!”
苏月率先出手,纤纤玉手一挥,鞭子像长了眼睛一般直接攻向苏羽面门,苏羽长枪一挡,“锵锵”,顺势一躲,随即就发起猛烈攻势,两人骑虎相当,越战越猛,周围训练的士兵都惊呆了。
三小将军带来的姑娘都这么厉害,每个人都在心里暗暗测算自己能在他们手下过几招,答案都是让人失落的。
就在众人看的起劲时,苏月一个闪身,人就消失在众人眼前,再一个闪身,在苏羽背后出现,软鞭即出,苏羽慢了半拍,输了。
输了,三小将军竟然输了,而且是输给一个小姑娘。众人震惊。
“我输了。”
“不算输,我刚刚取了巧,三表哥只是不熟悉我的套路,多几次就不会上当了。”苏月此时也是大汗淋漓,今天的运动指数够了。
“哈哈哈哈,输了就是输了,你害怕我伤心不成。不愧是玄老的徒弟,你等着,下次我定能赢你,哈哈哈哈。”
苏月也很开心,这心性,她喜欢,“好!”
随后两人离开演武场,刚好碰到往这边来的苏礼,“大伯。大舅舅。”
“你俩怎么会在这里。”
“哦,早上碰到表妹晨练,我就拉着她来演武场练练。”
“练练?”苏礼牛眼一瞪,一脚踹过去,“你敢对你表妹动手?”
苏月一惊,摸了摸鼻子,往旁边挪了挪。
“啊?大伯,你怎么不说一声就动脚?”
“我动脚怎么了,我还能动手呢,你要不要试试?”
“哎哎哎,不要了大伯。我就跟表妹练练。”
“练练?练什么,你表妹女孩子家,跟你个臭小子一样?皮糙肉厚的?”
“您可别被表妹的外表骗了,她厉害着呢,我都没打过。”
苏月:······还能不能好好的玩耍了······
“还没打过?真没用。”
苏羽摸了摸被踢的屁股,好不委屈。
苏礼一脸温柔的看着苏月,“月儿累了吧?”
苏羽:······大伯太可怕,那脸笑的褶子都出来了。
“大舅舅,我不累,我平时也习惯早起锻炼的。”
“是嘛,不错,这习惯好。不愧是我苏家的女儿。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大舅舅比划比划?”
“大伯,你刚刚还说我?”
“说你怎么了?你小子没轻没重的,伤了月儿怎么办?”
苏羽生无可恋的看着他,“你也没比我好多少?”
“臭小子你说什么?”
苏羽兔子似的跑到苏月身后,苏月笑了笑,“那就请大舅舅手下留情啦。”
“哈哈哈哈哈,点到即止点到即止。”
演武场众人还没在刚刚的比试中缓过神,就见苏礼将军带着刚刚出去的两人又进来了,然后看着苏礼将军挑了一把剑,对着苏月说:“月儿擅长什么兵器?”
苏月解下自己的软鞭扬了扬,做好比试准备。
这次依旧是苏月先出手,她速度很快,但苏礼反应更快,躲避攻击。不愧是战场上的老将,反应能力、攻击能力都是一流,而且经验丰富。苏月很快就有些力不从心,此时苏礼主动攻击,一招一式都霸气凌厉。
苏月轻功一闪,苏礼眼睛都亮了,这轻功真俊。但攻势依旧没有停下,苏月吃力的应对,很快就败下阵来。
“我输了,大舅舅。”
“哈哈哈哈哈,你这个年纪,这样的身手,整个大庆都没有几个,已经非常难得。”苏礼满意地看着她。
周边兵将见此情景都激情满满。
“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
······
几人各自回去梳洗,苏月今天特别开心,她第一次体会到亲人之间相处的那种亲切,自在。即使这十三年,他们从没相处过,但是此时此刻,却丝毫没有陌生感和距离感,或许这就是亲人吧。
“小五,你去哪了?”玄小四揉着眼睛从营帐中走出。
“哦,去晨练了,三师兄呢?”
“三师兄天快亮才睡,昨一晚上都在研究你的那个药,又闻又捻的,然后没有研究出来又气急败坏,又心疼那药,一晚上闹腾的我都没睡好。”说着打了个哈欠。
“那四师兄你继续去睡吧,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你再去补补觉。”
“我先去弄吃的,饿醒了,睡不着。小五你想吃什么?”
“清粥就行了,简单弄吧。”
“好的,那你快去梳洗吧。哦,对了,你昨天的那个丹药你也给我一瓶。”
“你昨天不是说不要么?”
“我是不要,三师兄要啊。三师兄说,如果我能要来一瓶,就带我去宣城最大的酒楼吃饭,说那边的招牌菜是松鼠桂鱼,那味道特别好。我想去吃。”玄小四眼巴巴的看着苏月。
苏月:三师兄把你卖了你都替他数钱呢······
苏月没有理会他就回了营帐,独留玄小四一人在营帐外叫唤,“小五,你咋不理我,你给我的吧?你记得要给我啊?到时候我也会带你去吃的,咱俩一起去吃穷三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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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王府内。老夫人看着愚雪卉肩膀上那淡粉色的胎记,情绪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我的乖孙女啊,这么多年受苦了啊,还有我苦命的云儿·····”屋内气氛一下就变得沉重起来,想起当年那个艳冠京都、风华绝代的女子就这么没了,众人都觉得惋惜。
“母亲,您别这样,小妹,小妹如果知道您这样,会心疼的。”
刘氏红着双眼劝道。
“外祖母,您别哭了,对眼睛不好,您的眼睛己经很伤了,等···等过一阵,我们把娘亲接回来,带她回家。”
“唔~唔~唔~我的云儿,我可怜的女儿···”众人宽慰了好半天,老夫人情绪才好一点。
“外祖母,以后不能再这样了,您现在眼睛己经很模糊了吧,再这样,您还想不想看到月儿了。”
愚雪卉查看着老夫人通红的双眼,想着配些药水出来。
“好,外祖母知道了,外祖母还要看着我们月儿,看着你成婚生子,家庭幸福。”
“外祖母,您想的也太远了,我才十三呢。”
“十三不小了,京都大部分官宦家女子,十三岁早就开始相看了。
不行,老大媳妇,你接下来出门要给我们月儿好好相看相看,给我们月儿找个好的,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好的,母亲,儿媳一定好好相看,一定给我们月儿找个最好的。”
刘氏立马拍着胸脯保证。
“母亲,我看啊,您也别舍近求远了。
月儿去哪家您都不会放心的,还不如留在自家呢。
您可别忘了,我们家还有三个小子呢。”
李氏一眼就看上了愚雪卉,那么好看的小姑娘怎么能便宜外人,自家小子年岁刚好跟月儿相配。
“娘,你乱说什么,月儿可是我妹妹!”
苏谦满脸通红。
“又不是亲的,是表妹,表哥表妹一家亲,你有什么意见。
你表妹那么好看,你有什么好嫌的?”
李氏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
“哎哟,我哪里是嫌?
我就是···月儿就是妹妹啊。”
“哈哈,谦儿害羞了。
二嫂,谦儿还小,您急什么,我们家羽儿刚好,跟月儿最配了。
月儿,你觉得你二表哥怎么样啊?”
“哎哟,你俩可不能跟我抢,我们域儿年纪最大,怎么着也该他先啊。”
愚雪卉此时是一脸黑线,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太太倒是乐见其成,“月儿,你怎么看?
你三个表哥都很不错,让你选,你选哪个都行。”
愚雪卉嘴角抽了抽,这是选妃呢,还让她选?
“这个,外祖母,还有舅母们,三个表哥都很好,但是吧,月儿只把他们当哥哥啊。
而且···而且什么,月儿你是一个也没看上啊,那你是有心上人了么?”
“不是不是,我还小呢,什么心上人啊。
是这样的,外祖母您应该听三哥说了,我这些年跟着师傅学了医术。
其实啊,表哥表妹是不合适成婚的。”
“啊?
怎么会啊?
在京都,表哥表妹成婚的可多了。”
众人非常诧异,都觉得这是亲上加亲的好事啊。
“咳!
是这样的,近亲成婚的话,生下的孩子很有可能是不健康的。”
“啊!
还有这种说法,我们都没听说过呢。
难怪呢,那个承恩伯府,母亲你可还记得,就是表兄妹呢,生下两个孩子都不好,一个自小体弱,一个还是个痴儿。”
“是啊是啊,月儿不说我们还不知道。”
“倒也不是说所有的近亲生下的孩子都会不健康,只是这种的概率要比非近亲成婚的来的要高些。”
几人也是神色凝重,“以后咱们家要注意这个,不能犯这样的错误,不然生下的孩子要不好就作孽了。
外面的人咱不管,我们自家人绝不能如此。”
“是,母亲。”
“是,母亲。”
“是,母亲。”
此时,皇上设宴为镇国将军接风洗尘,当然,他最主要的目的自然是想见见自家闺女。
皇上等了又等,衣服都换了好几身,“张福,你看朕这身如何?”
“好呀,皇上这身很是威严有气势呢。”
“威严?
会不会不够亲和,会不会吓到她?”
“这······要不这身?
还是穿常服吧,显得很温和一些。”
“皇上,这毕竟是正式场合,文武百官都在呢。”
“朕想怎么穿就怎么穿,谁敢管我?
这套呢,月牙白的,哎,苏兄,你看怎么样。”
苏冲内心有一百头草泥马在狂奔啊,您是皇上,你爱怎么穿怎么穿呗。
他面无表情,“皇上气宇轩昂,穿什么都好。”
“不行,月儿第一次见我,我一定要留个好印象。”
苏冲:呵呵,这个女儿你能不能认得回来,可不是您说了算的。
······好不容易等到苏桓等人进宫拜见,武皇才发现没有他想见的人。
苏冲看着自家父亲,满眼激动。
武皇看着下首的几人,一个个看过去,再看过来,顿时火冒三丈。
但是看着跪在下方的老丈人又不敢多言,只能憋着气,“将军请起,一路辛苦了吧。”
“微臣只是做了臣子该做的事,不敢言苦。”
“好好好,此次镇国将军又打了胜仗,扬我国威,该赏!”
“父皇,镇国将军此次立功,确实该赏。
但是将军此时己是正一品大员了,也只能赏些金银了吧。”
萧慎急忙发言。
武皇瞥了他一眼,“呵呵呵,敬王说的是。
将军己是不能再升了,但是苏家···皇上,”苏桓立马打断道,“微臣经此次战役,深感年岁己高,有些力不从心了。
所以此次回京,就不打算再去边关了。”
苏桓话音刚落,下面的文武百官就窃窃私语起来。
“镇国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要请辞啊?”
“怎么会呢?
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皇上又看重,怎么···”······正在众人讨论之际,大皇子欣喜异常,这镇国将军是要退了?
是准备跟他示弱了?
皇帝看着众人反应,眼神幽深,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将军谦虚了,您还老当益壮呢,朕还要指望你。”
“皇上,您不必劝老臣了,老臣戎马几十载,身体早就吃不消了,为了多活几年陪陪家人,微臣也是时候退下来了。”
苏桓平静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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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谦拿过玄小四的令牌左右摸索,这是钱啊,满眼艳羡的看着表妹,“表妹,你的黑色令牌呢,拿过来给表哥我观赏观赏,我还没看过呢。”
苏域此时走过去,一把抢过金色令牌,递还给玄小四,“说你掉钱眼里都是轻的,看你那狗腿的样子。表妹的令牌干嘛要给你看,滚回去坐好。”人家大师兄可是北齐皇帝,他给的东西你也想拿,作死吧。
“所以,外祖父,月儿确实不缺钱。也没花钱的地方,所以,我的心意你们一定要收下。”
“好,好,好。外祖父收下,外祖父替我苏家军谢谢月儿了。”
“外祖父,我们是一家人。”
“好,一家人。”苏桓老怀安慰,满脸容光。
“月儿,你给我们准备的礼物那么贵重,就显得大舅舅给你准备的礼物着实轻了。但是是我随身多年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苏礼让人拿来一个黑色锦盒,蒙雨菱打开一看,一把精致的匕首,匕首外观是低调的银黑色,上面雕刻着的精致的图文,而且镶嵌着两颗蓝宝石,一看就价值不菲。蒙雨菱拿出匕首,瞬间手指微寒,“这是千年玄铁打造而成,真是精妙。”
蒙雨菱越看越喜欢,“谢谢大舅舅,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哈哈哈。”
“表妹,我也给你准备礼物了,你看看喜不喜欢。”苏谦又跳出来了,献宝似的从怀里拿出一物,直接套在了蒙雨菱手腕上。
一只血色的玉镯出现在众人眼前,晶莹透亮,衬的蒙雨菱的手腕更加莹白纤细。
“总算你还能做件靠谱的事,这镯子不错,月儿戴的好看。月儿,祖父的礼物,现在不能给你,要等回到京都,可不能生外祖父的气。”
“怎么会啊,外祖父,能见到您我已经很开心了,不要什么礼物。”
“那可不行,回京都,外祖父有好多好东西呢,到时候让你挑个遍。”
“哇,表妹,你要发啦。祖父的好东西可不少呢?”苏谦又是一脸艳羡,哎,可惜自己不是女儿身,那么多好东西,他们这群臭小子没一个有份的。
“表妹,大哥也给你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看看喜不喜欢。”苏域拍了拍手,营帐外有个小兵拿来一个卷轴,看起来像一幅画,“打开看看。”
蒙雨菱接过缓缓打开,一绝色女子跃然纸上,她坐在秋千上,笑容灿烂。蒙雨菱眼神微闪,娘亲。
苏桓此刻也看到了画上的女子,眼眶泛红。
众人没有说话,蒙雨菱看了良久,郑重的看着苏域,“大哥,我很喜欢,谢谢你。”
“喜欢就好!”
画像是昨天苏域花了一晚上画出来的最满意的一幅。想起这个小姑姑,他也很是怀念。小姑姑对他们几个孩子都很好,没入宫之前,经常给他们买好吃的,带他们出去玩。苏域是孙子辈里最大的,跟这个姑姑也是最亲近的,而如今···哎,物是人非啊。
看众人情绪低落,苏羽立马拿出自己的礼物,转移大家的注意力,“表妹,我没有大哥有才华,也没老三那么有钱,但我···我的礼物也很好的,你看。”说着神秘兮兮的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布包。
蒙雨菱接过,在众人面前直接打开,发现里面是一个不大的圆形盒子,刚打开就有一股异香传来,旁边的玄小三第一发觉不对,立马过去把盒子关上。
“三师兄,怎么了?”
“这香味有毒。”
众人皆惊。
“臭小子,你拿一个有毒的东西给你表妹干啥,你是皮痒了是吧。”苏桓第一个骂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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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神医,我三弟醒了,劳烦您去他的营帐。”
玄小三正带着师弟师妹们往主营帐去,就看到苏礼急匆匆过来,满脸焦急。
苏月细细打量,此人身高八尺,五官硬朗,四十岁左右,但估计常年练武的原因,体格健硕。
看到玄小三带着他们两人,也只有刹那的怔愣。
“好,现在就去。”玄小三随即严肃道,“小五,你跟我去看看。”
“嗯。”
苏礼虽在前方带路,但也听到了玄神医的话,要这个小儿过去看?
几人一路走来,遇到几拨巡逻的士兵。他们除了看到上峰行礼外,对苏月这些外人看都没有看一眼,可见军中纪律之严明。苏月心里对这个未见过面的外祖父又多了些许敬佩。
片刻,他们来到军营中间偏后的一个营帐外,苏礼直接掀开门帘引着众人进去,“爹,玄神医来了。”
“玄神医,你快来看看我们家老三。”苏桓看到玄小三像看到了救星,立马把位置让出,让玄小三过去。
玄小三也没有客气,直接上前。
苏月此时也观察了下营帐内的人,尤其那个头发花白、年约六旬的老人,她的外祖父。虽然十三年来从未见过面,他可能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但是苏月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亲切,比之前看到表哥和舅舅们的感受来的更加深刻。
征战沙场几十年的军中主将,不说满身杀气,但是跟亲切肯定是挂不上钩的,但是苏月就是能看到这个老人铮铮铁骨下的柔软。
“小五,你来瞧瞧。”
玄小三的声音响起,苏月才回过神来上前。众人也才注意到营帐内的两个陌生少年。
平日里最是活跃的玄小四这时候也只是稳重的朝他们行了个晚辈礼就退至一旁。而苏月仅是微微颔首,就直接上前。
众人才反应过来玄神医口中的“小五”竟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子。
苏桓眼睛眯了眯,没说话,众人见状,也没出声。
苏桓:玄神医刚刚离开前,说了句“说不定有救了”,我没听错。难道能救老三的人就是这个叫小五的?看着是聪明机灵的样子,但是这年纪也太小了些。
苏月查看躺在榻上的中年男子,胸口一只断箭,周围伤口发黑,显然是中毒了。此时他脸色发紫,嘴唇发白,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爹,我要拔箭···三成我要也···尝试···我不要做废人···”
苏桓立马回应,“你先别急,别说话,让···让小大夫好好看。”
苏礼、苏羽在旁边也是焦急万分,看着那十岁出头的小子,怎么看怎么不靠谱,但现在也是无可奈何了,就算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们也想看看。
苏月安静的把着脉,心里已明白了几分,难怪三师兄也如此棘手了。
这断箭有毒,尾部带钩,且离心脏太近,毒倒是好解,但是拔箭是有些风险。
若冒然取箭可能会伤到心脏,也可能会血流不止而亡。
不过幸好她来了,她好歹是来自现代的灵魂,尤其还擅长外科手术,现在还有活死人肉白骨的空间灵泉加持,问题不大。
正在众人快没耐心时,苏月松开了手,又把苏义的胳膊塞进被子里,整了整。
玄小三嘴角抽了抽,小师妹什么时候那么细致了,打了个激灵,问道;“小五,怎么样?”
“嗯,挺严重,准备动手术。”苏月淡淡道。
“你这是要取箭?”苏羽大叫。
苏月抬眼看了看他,额,估计又是他哪个表哥,回了一个“嗯。”
众人大惊。
玄小三赶在其他人开口之前问道:“有把握?”
“六成。”其实只要没有意外,她是有九成把握的,但她不想把话说那么绝对。
“真的?”玄小三惊喜道。
苏月白了他一眼,也不理其他人反应,就从空间布袋中取出药箱,去捯饬她的那些药了。她还要从空间里多取些灵泉出来,还有百年人参、灵芝、雪莲什么的也要拿出来备着。
众人看她不说话,又在忙活,正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时,玄小三反应过来,给苏桓介绍道,“将军勿怪,这是我小师···弟,常年跟师父待在山上,不懂礼数,不懂礼数啊。”
“无事无事。只是这小兄弟刚刚说的···是真的?”苏桓激动道。
“是,她说有六层把握就是有六层把握,您老别看她年龄小啊,她可是最得我师父真传的,比我有天分多了。我这个神医那都是别人瞎叫的,跟我小师弟比,我还差了点,嘿嘿,差了点。”玄小三不好意思道,但又隐隐透着些许骄傲。
玄小四对天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是谁在山上天天跟小师妹斗法的。
苏月背对着众人,从空间里取出几小瓶灵泉,拿了两瓶吩咐道:“一瓶现在喝了,另外一瓶兑两盆水,清洗一下伤口。”
“哦,好。”苏礼反应过来,立马安排了个小军医就去打水,自己则拿着另外一瓶灵泉水上前,准备给三弟喂下去。
玄小三一把抢过他手上的药瓶,闻了闻,没味道?水?瞬间明白了小师妹这是把她的宝贝拿出来了。这些年,师徒几人没少用这东西,大家都心知肚明却都不说,谁都有自己的秘密,小师妹不想说大家就都当作不知道好了。
刚刚看她从空间布袋中取出药箱他就知道,老头也担心着呢,想着法的替她遮掩。
确定了是灵泉水他又把药瓶还回去,“嗯,好东西,喂吧。”
苏月笑了笑,又拿出一瓶药丸,递过去,“这个也喂两粒”。玄小三想抢,她直接绕过他给了苏礼。
苏礼不明就里,直接倒出两颗给自家弟弟喂了下去,然后塞上瓶盖。瞬间药瓶就没了。
然后就见玄小三打开药瓶,闻了闻,又闻了闻,立马眉开眼笑的塞进自己怀里,冲着苏月道:“新制的?这么好的东西怎么没跟三师兄说呀,也忒小气了,还有没有?”说着就去翻苏月的药箱,又找出几瓶,塞进自己怀里,顿感心满意足。
苏羽急道:“玄神医,这个药,我爹是不是还要用啊,你拿走了我爹怎么办?”
“你爹用两粒就够了,有小五呢,没事。”玄小三随意道。
“那这······”他话还没说完,苏月又给他递了一瓶,温和道:“确实也用不了很多,今天两粒就够了,这瓶你拿着,家中长辈也是能吃的,对身体有好处。”说着还偷偷看了眼老将军苏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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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别师父,师兄妹二人就准备下山了,有了玄机子给的空间布袋,两人轻装出行,松快了很多。睢凡巧一人走在前面,玄小四跟陈妈妈在后面依依惜别。
“陈妈妈,师父闭关了,你一个也别待在山上了,下山休息一阵,等我们回来了再上山。”玄小四不舍道。
“我知道,我过两天就下山,然后隔几天上来看看,收拾收拾。你们在外面要小心。”老人家泪眼婆娑道。
“嗯嗯,你放心吧。我们的本事,没人能欺负的了的。”玄小四傲娇地拍拍胸脯。
“那也得小心,外面的人,人心险恶啊,你们一直都在山上不知道。”
“知道的,知道的,师父都跟我们说了。”
······
快到山脚的时候,睢凡巧回头,冲着陈妈妈说:“陈妈妈,你回去吧,都要到山下了。”
“哎,哎,好。小五啊,你一个姑娘家出门,万事要小心,知道不?”
“好,我知道,”说着从袖口掏出两瓶药,递给陈妈妈,“陈妈妈,这两瓶药您拿着,每日一粒,强身健体的。”
“哎呀,你这孩子。”倒也没拒绝,因为小五已经不是第一次给她药丸了。尤其当陈妈妈从老三那知道这药丸的珍贵,更是珍惜。
“好好好,老婆子我就送到这了,你们抓紧下山吧。”陈妈妈边说边抹着眼泪。
“嗯嗯,陈妈妈你快回吧,我们走了。”玄小四回应道。
随即两人头也不回的往山下走去,陈妈妈一直在他们身后看着,直到看不到人影才慢慢往山上走去。哎,这些孩子,一个个都离开了,真是舍不得啊。
白云山下,风云镇。
“小五,我们先去神医堂找徐叔,让他给我们安排两匹快马,这样我们应该三天就能到宣城了。”玄小四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拿着绿豆糕,口齿不清的说。
“嗯。”睢凡巧简直没眼看他。
睢凡巧没下过山,所以对外面的世界完全不了解。看着这古色古香的街道,形形色色的人,她再一次意识到,她真的是穿越到了一个她并不了解的朝代。
玄小四边吃边给她介绍着这路边的各种买卖,吃食,杂技表演。
“求求您了,救救我妹妹吧,您这不是有神医么?”
“哎,小子,你求我也没用啊,我的医术真的救不了。”一个头发半白的灰衣老者无可奈何道。
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老百姓。
“这乞丐是死了吧?”
“哎哟,我看是,你看这都半天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神医堂的张大夫医术高超,他说不能救那肯定是不行了。”
“哎,可怜呐。”
“旁边跪着求人是哥哥吧,看着也就六七岁。”
“看这样子应该是从城外来的难民吧。”
······
“咦?神医堂门口怎么围着那么多人?出什么事了?小五,快,跟上。”
睢凡巧也听到了,跟着玄小四来到人群中。她本是不想管闲事的,奈何她老远就看到了神医堂的招牌,好歹是三师兄的地盘,看看就看看吧。
“张大夫,怎么了?”玄小四好不容易挤到门口冲着那老大夫说道。
“啊,四少爷,您怎么来了?”张大夫惊讶道。
“你别管我了,说说这咋回事啊?”
睢凡巧此时也到了医馆门口,看着地上的小乞丐,怀里抱着一个看着两三岁的小女孩,脸色发紫,瘦的皮包骨,一只脚上没有穿鞋。仔细一看,脚踝上有两个黑孔·····这是蛇咬的。
睢凡巧立马上前,给她把了把脉,问道:“什么时候被咬的?”
小乞丐怔怔的看着这个十岁出头的小哥哥,呆愣愣的忘了回答。
周边的人也看到了这一幕,张大夫首先反应过来问道,“小兄弟是大夫?”
“张大夫,这是我小师······师弟,你叫她小五好了。”玄小四替睢凡巧道。
张大夫立马眼露精光,师弟?据他所知,玄神医下面就一个师弟玄小四,另外一个,就是那个据说医术在玄神医之上的小师妹了。
张大夫仔细看了看睢凡巧,果然,女扮男装。
“五小···少爷,这小娃是今天早上在城外破庙被毒蛇咬伤的,今天一早城门打开就立马来了我们神医堂,但是时间拖久了,我这实在是······”张大夫对睢凡巧解释道。
“把人带进去。”睢凡巧吩咐道。
“是是是。”张大夫立马让小斯把这兄妹两人带进了内院,看来是能治啊。
神医堂后院。
睢凡巧先是给小女孩喂了一颗解毒丸,然后拿出药箱,从里面拿出工具给小女孩处理伤口,然后施针,排出余毒。收拾完毕以后包扎伤口。
张大夫眼神灼灼的盯着睢凡巧拿出的药瓶,金针,那,那就是万金一颗的解毒丸吧,他之前有幸在玄神医那看到过。这,这就给个小乞丐吃了?还有那金针,也是两年前玄神医在外搜寻来送给他小师妹的。都是宝贝啊。
连玄小四都被他灼灼的眼神吓到了,往旁边挪了挪。那表情,就跟三师兄每次去小五药房里搜刮宝贝时的表情一模一样,太吓人了。
“我妹妹······”小乞丐怯怯的声音响起。
“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睢凡巧看着这个脏兮兮瘦瘦小小的哥哥,温和道。
“真的,我妹妹不会死了?”小乞丐激动的眼含泪光。
“是,不会死了,但是她长期营养不良,需要好好调理一阵。”
小乞丐眼里的光瞬间暗了。
睢凡巧看着他,没说话。
“可是,可是,我没有钱。”
小乞丐看着睢凡巧,他听到刚刚那老大夫叫他五少爷,那这个小哥哥就是主子,他立马跪下,“求您,求您救救我妹妹。”
“我已经救了她。”睢凡巧淡淡道。
“我知道,我是说,您可不可以把我妹妹留在医馆,直到她好了?”小乞丐焦急道,“我会给您做牛做马的。”
“我不需要牛马。”睢凡巧收拾好药箱,站起来。
“那我···我,我会砍柴,挑水···我还···我还力气大···”小乞丐急得满头大汗。
“那就留在医馆打杂吧,没有工钱,一天三顿,什么时候把要药抵了,什么时候离开。”睢凡巧道。
“好好,我打杂。”小乞丐高兴的跪在地上给睢凡巧磕头。
玄小四赶紧把小乞丐扶起来,“你这小鬼,别跪了,赶紧去收拾收拾,要打杂,也得先把自己收拾干净。”
张大夫这才反应过来,“我来安排我来安排。”然后让小厮把小男孩带下去了。
然后眼神亮晶晶得盯着睢凡巧,“这就是小小姐吧,果然是医术超群啊。”
睢凡巧摸了摸鼻子,这老头怎么那么奇怪。
“张大夫,您叫我小五吧。”睢凡巧尴尬说道。
“哦,好好,小五。小五啊,你刚刚给她小女孩,服用的时什么药啊?”
“哦,那个啊,”睢凡巧拿出刚刚那个药瓶,“是我自己做的解毒丸,效果还行。”
“你做的···解毒丸?”张大夫尖叫道。
“是···是啊···”睢凡巧也被他的反应惊到了。
随即看那张大夫于盯着自己手上的药瓶,眼神灼灼,简直是要把瓶子盯出一个洞来,讷讷道:“您···您要么?”
说着把手中的药瓶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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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观,药房内。
蒙雨菱埋头在各种草药中,这个闻闻,那个摸摸的。她前两年研究了一种五毒散,毒性很强,除了她,无人能解。
但是前一阵子三师兄写信来说,市面上出现了一种跟五毒散类似的毒,想让蒙雨菱看看这两种毒的差别,是否能配出解药。他的朋友现在中了此毒,他解不了,只能用之前从蒙雨菱那拿的解毒丸配合金针之法暂时压制。
玄小四在她的药房里斜躺着,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小五,你研究好了么,这都三天了。”
“嗯,快了。”蒙雨菱面无表情道。
“三师兄的朋友中的这个毒,很厉害么?他都解不了,还得来找你。哎,什么神医啊。”
“三师兄善医,不善毒。”
“那他每次一回来就跟你研究那些毒物,怎么一点都没学会呢。还是太笨。”
蒙雨菱:······说别人笨,人家三师兄至少还是个神医,能请到他医治的病人,非富即贵。你呢,师父的本事,你学会了啥。吃么?师父可没你那么贪吃。
蒙雨菱没理他继续埋头研究,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成了。
要说这制毒之人,也算有天分。她的五毒散是用五种毒虫制作而成,但是她的毒虫又是喂养过各种毒物的,所以毒性更强。而这个毒,是用五种毒草制作而成,她研究了这三天,难的不是研究出是哪五种毒草,而是这五种毒草制毒时的先后顺序。
“怎么?好了?”玄小四直起身子,扭了扭腰,哎哟,躺久了。
“嗯。”
“那得赶紧让人送过去呀。”眼神闪亮。
“小五,你说我把解药送下山给那神医堂的徐叔,徐叔再安排人送给三师兄,是不是很耽误事啊。”
蒙雨菱内心翻了个白眼。
不就是想下山么,你那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玄小四没有半点自觉,继续道:“小五,我觉得,这么重要的事情,不能交给别人。
“三师兄现在肯定很着急,他那人,除了我们,难得有人愿意跟他做朋友,他一定很珍惜这个朋友。”
“所以啊,这个事情,还是得我们来。”
“为了帮助三师兄,我们还是辛苦这一回。”说完眼神亮晶晶的,他已经看到那烤鸭,那栗子糕,糖葫芦,糖醋鱼,芙蓉糕······全在眼前飞啊。哈哈哈哈,那么多好吃的。
蒙雨菱没理他,转身离开。
“哎,小五,小师妹,你说话呀。”玄小四紧跟着蒙雨菱离开。
轰~
巨大的声音响起,两人顿了顿,相互看了一看,往后院走去。
“师父,师父是你么?你这是干啥了那么大动静,又把山劈了?”玄小四咋咋呼呼道。
“臭小子,说什么呢。”那仙风道骨的身影出现。
玄机子脸色红润,身着白衣,出现在两人面前。
“那是老夫我功力又大增了,刚刚试了试,没控制好力度,一不小心把后山弄塌了。”
蒙雨菱:······
玄小四:······
“恭喜师父。恭喜师父。”两人不咸不淡道。
“怎么?你俩不为老夫高兴?”老头眼睛一瞪。
蒙雨菱:您老人家这几年,功力每年都在涨。这白云山都快被您老劈秃了。
“高兴高兴啊,师父,您越厉害,以后我出门就越没人敢欺负我不是。”玄小四狗腿道。
“啪!啪!啪!”
“哎哟哟,师父,您别打,别打了。”
“你个小兔崽子,我玄机子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收了你这么个蠢徒弟。你几个师兄都不用我操心,你小师妹更不用说了,就你,你说你一天天的,到底在干什么。”
“武功武功学不好,医术毒术一窍不通,奇门遁甲,嗯,马马虎虎吧。你说你,出去别说是老夫的徒弟,丢人。”
“师父,我还会给您做好吃的。您上次不还说我做的芙蓉羹好吃么。”
“师兄和师妹他们会给您做么,连陈妈妈都没我做的好。”
“小师妹动动嘴,我都能原样给做出来。”
······
“行行行,你闭嘴吧你。”
蒙雨菱面无表情的看着师徒两人斗嘴,内心崩溃,哎,是自己的师父和师兄,忍着吧。
玄机子训完四徒弟转身看着蒙雨菱,脸色温和,堪比变脸,温柔道:“小五啊,师父闭关这一年多,可想为师了呀?”
玄小四:呕吐~师父这表情,太欠揍了。
“有没有什么疑难杂症解决不了的,需要为师帮忙解惑啊?”
“没有,师父。”清冷的女声回复道。
“哎呀呀,我们小五就是厉害呀。”玄机子笑的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
“师···师···师父,您别这么笑,怪瘆人的。”倒霉徒弟玄小四怯怯道。
“闭嘴。”老头大吼。
“你俩跟我进来。”说完转身进了房间。
屋内。
玄机子坐在主位闭目养神,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蒙雨菱拿起水给老头泡了茶,玄小四狗腿的拿过茶杯递到老头面前,“师父,快,喝喝这茶,茶叶是小五制的,您喝喝看。”
“你师妹孝敬给我的茶,要你来说,哼。”老头随即抿了一口,嗯,又喝了一口,“不错不错,这茶叶不错。”
“小五啊,你那还有多少这茶叶,给为师多留点,不然等你们下山,师父就没茶喝了。”玄机子满意道。
“下山,师父你说让我跟师妹下山去?”玄小四兴奋道。
“师父,我不下山。四师兄想下山的话,让他自己去吧。”蒙雨菱淡淡道。
“小五,你傻呀,这山上十几年,你还没玩够啊。我们去山下看看啊。”玄小四紧张道,生怕师妹不不愿意出去,他也走不了。
他扯了扯小师妹的胳膊,低声道:“下山我们可以去找大师兄,他现在都登基了,是皇帝了,我们去敲大师兄竹杠,让他带我们去吃好吃的。”玄小四一心想去找欧阳旭,不,应该是说他一心想去尝尝欧阳旭之前所说的烤鸭。
玄机子继续喝茶,过了半响,说道:“小五,你对自己的身世,就半点不好奇么?”
蒙雨菱眼神闪了闪:好奇啥,刚穿来那会,她那个娘亲该告诉她的都告诉她了,虽然她并不知道那个刚出生的小婴儿能听得懂。
上一世的经历,让她多年来都冷心冷清的。但对那个女子,她是感激的。那个女子说的哥哥,外祖一家······哎,多年来她都不愿意去想,因为一想起来,就觉得对不起那个拼了命生下她的女子。
而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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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有话请直说,请···不要···”苏礼也是双眼赤红。多少年了,每一次的希望最后都是失望告终,一次又一次。这两年,但凡有小妹的消息,他都不敢再告诉父亲母亲,实在是害怕他们受刺激。
愚雪卉见此没有说话,直接从脖子下拿出那枚月牙形的玉佩,递给苏桓,“这是我母亲生下我后留给我的玉佩。”
苏桓看着那枚熟悉的玉佩差点没有站稳,苏礼立刻上前扶住他,接过愚雪卉的玉佩给父亲,此时他的双手也在微微颤抖。
“我想,我应该叫您外祖父。”愚雪卉说完随即跪在苏桓面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小五······”玄小四想上前,被玄小三拉住,用眼神制止。
苏礼、苏域、苏羽和苏谦也在看着她,都没有开口说话。
苏桓看着玉佩,神色几经变化。良久,他才抬起头看着愚雪卉,“难怪第一次见你就觉得熟悉,眼睛像,眉毛也像,鼻子和嘴像那个人······”说着说着,眼眶又红了。“快起来,孩子,让外祖父看看。”
“祖父,时隔多年,还是需要谨慎些吧,毕竟这些年······”
“是啊,祖父,就凭一块玉佩不能说明什么吧,人都有相似,更何况玉佩。”
“我们并非怀疑小五···姑娘,只是确实是太突然。”
“你们三个闭嘴,你们祖父说话哪有你们插嘴的份。”苏礼虽然也有所怀疑,但并没有阻止父亲。虽然这些年来找错过很多次,被骗过很多次,但是看着这么一个跟自己小妹那么相似,又和那人有几分相像的丫头,他确实增加了几分信任。
苏桓没有理他们,扶起愚雪卉,“孩子,跟外祖父说说,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们,你的母亲···你的母亲呢?”
“娘亲13年前生我后就去世了,我是被师父收养的,娘亲···娘亲的墓在白云山上。”
话音刚落,“祖父!爹!”苏桓整个人往后仰去,愚雪卉第一时间去给他把了下脉,然后拿出一颗护心丹给他服下,然后一直替他抚着胸口顺气。
正在众人惊慌失措时,苏桓缓缓睁开眼,浑浊的双眼看着众人,最后定定的看着愚雪卉,向她伸出手,愚雪卉立马握上,“十三年前就···就走了?”
“是。”
“是了,这么多年了,要没事早该回来了,我的云儿啊。”苏桓老泪纵横。
苏锦云是镇国将军府最小的女儿,将军夫人生了三个儿子,好不容易生了个女儿,被所有人当成了宝。娇宠了十几年,肆意生活了十几年,却因为爱上了那个人把自己困在了宫墙之中,最后落得如今下场。
“这块玉佩分阴阳两块,一块在宫里,一块给了你娘亲,但有一次你娘亲发脾气,把这边摔了个小坑,不仔细看不出来。”苏桓指了指玉佩尾端。
苏家其他几人没有说话,苏桓看着愚雪卉,“丫头身上有什么胎记吧?”
“有的,有个唔···唔···唔···”话还没说完就被玄小三捂住了嘴。
玄小三:这傻子乱说什么,小五都是大姑娘了,胎记什么的,轮的上你说么?
玄小四:我就是知道啊,我还给小五洗过澡呢,我知道怎么了?
“我的右肩有个淡红色的蝴蝶形胎记。”
“哈哈哈哈,那就没错了,是我苏家的孩子,是云儿的孩子。”苏桓缓过情绪,温柔的看着愚雪卉,“奇怪外祖父怎么知道的?我也是听你外祖母说的,他们家女儿大概率都会有这个胎记,你外祖母有,你外祖母的娘有,你娘也有,所以我就猜测你应该会有。”
“啊,嘿嘿,嘿嘿,那你真的是我表妹啊。”苏谦第一个应和。
“妹妹,刚刚我们不是怀疑你,只是这些年真的是有太多······希望你明白。”苏域歉意道。
“是啊,妹妹。我们不是不相信你的。”
“我明白的,不会放在心上。”
“好啊,丫头,太好了,我们带你回京,回京看你外祖母,你外祖母一定很高兴。”苏礼高兴道。
“这丫头丫头的叫,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玄小五,我师妹叫玄小五,我叫玄小四,我三师兄叫玄小三,这都是我们师父起的名字。”玄小四得意道。
愚雪卉:······
玄小三:······
众人:······
“咳,玄老起的名字自然是好的。但是这个小五啊,还是得认祖归宗得,这个名字我们还得再起一个,再起一个。”苏桓说完就开始斟酌,给宝贝外孙女起什么样得名字。
“就叫愚雪卉吧,我喜欢这个。”
“愚雪卉,苏···”苏桓又开始眼眶泛红,真的是年纪大了,一点点事情都容易让自己情绪波动,“愚雪卉好,姓苏好,就叫月儿。”
“爹,这个恐怕不妥吧,这要是上面······”苏礼急劝道。
“不好什么不好,我觉得非常的好,就叫愚雪卉,谁有意见,谁有意见让他来找我。”
愚雪卉眼神暗了暗,呵呵,一个连自己老婆孩子都护不住的男人,这样的便宜爹要不要都行。
苏礼:您老厉害,您老跟皇上抢闺女,皇上是不能拿你怎么样,好歹是老丈人,可您还有三个儿子呢······
“月儿啊,快跟外祖父说说,你这些你的生活。”
“这个您要问我啊,我天天跟小五在一起,她的所有事我都知道,将军你想从哪开始听,要不我还是从大白把小五送过来那段说起吧。”玄小四起劲的很。
玄小三:你这个小傻子,自己小师妹都要被人抢走了,你还这么乐呵,哼,以后有你好受的。
苏桓立马被玄小四的话吸引了,“什么大白,小五不是被玄老收养的么?”
“是啊,但是,第一个发现小五的是大白,大白呢是一头狼,可凶猛了,是狼王,是它第一个发现小五,然后带着小五来白云观的······”
众人都被玄小四的说的话吸引了,都在聚精会神的听着,只有玄小三仰天又是一个白眼。
这个反应被苏域看到了,他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以后他家宝贝小师妹可就是自己表妹了,以前老听他念叨自己小师妹的厉害,现在倒也有些许与有荣焉之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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